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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长不看
在关于性别肯定激素治疗(GAHT)对跨性别个体的影响方面,论文中提到了一些重要的结果。首先,GAHT通常可以减少跨性别个体的焦虑、感知压力和社会困扰,并改善心理健康相关的生活质量、自尊心和情绪。然而,在跨性别者的日常生活认知领域上的实践效果尚不明确,因为论文强调研究更多关注目标导向行为的脑域而非性别特定的认知过程。此外,一些研究表明,GAHT可能带来更好的社会化和人际功能,特别是在接受GAHT的年长MtFs中,而在东南亚的研究则显示使用GAHT的FtMs在身体疼痛、心理健康和活力方面的得分不如未使用者。
为什么要做这个研究
背景
虽然人们倾向于交替使用性别和性别身份这两个术语,但每个术语都有不同的含义。新生儿通常根据其生殖器的外观被指定为某种性别——男性或女性。在本文中, “出生性别 “和 “出生分配的性别 “是可以互换使用的,指的是同一个概念。另一方面,性别认同指的是一种内在的自我意识,可以是男性、女性、两者的混合或者都不是。对于许多人来说,他们的出生分配性别与他们的性别认同是一致的。
这些人是顺性别(简称顺)。跨性别(简称跨)则是一个总括性术语,描述的是那些其性别认同、性别表达(即一个人向他人呈现其性别的方式)和/或行为(即一个人通过行动表达其性别认同的方式)与其出生分配性别不相符的个人,这是由特定文化的规范定义的。大多数社会从二元的角度看待性别,只有两个固定的选项:男性或女性。同样,性别也被视为男孩/男人和女孩/女人之间的二分法。因此,大多数生物医学研究要么忽略跨性别个体,要么仅专注于跨性别体验的二元概念:跨性别女性或跨性别男性。跨性别女性(通常被医学界称为男性到女性或MTF)在出生时被指定为男性,但认同为女性。另一方面,跨性别男性(通常被医学界称为女性到男性或FTM)在出生时被指定为女性,但认同为男性。
然而,性别与生理性别是在一个光谱上具有很多可能性。关注性别光谱的两端忽略了男性和女性二元之外的身份。 美国精神病学协会过去曾将跨性别体验在 《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 第三版和第四版中定性为一种称为性别身份障碍(GID)的病理性疾病。2013年,GID在DSM-5中被重新分类为性别焦虑(GD),其特征为 “与出生时分配性别和经历或表达的性别之间的不一致相关的显著压力或功能问题”。 DSM-5预估GD的患病率为出生时的男性0.005-0.014%,女性为0.002-0.003%。然而,由于不同国家和社会的诊断、表现和文化接受能力的差异,以及与跨性别认同相关的污名,这些数字可能低估了实际患病率。最最近的基于州和全国人口调查的估计表明,大约0.3-0.6%的美国,或者大约100万的美国成年人是跨性别者,尽管这仍可能是个低估。今天,并非所有跨性别个体都经历足够的性别焦虑症状以符合诊断标准。然而,在过去的二十年中,越来越多的人认同为跨性别者,寻求过渡帮助和/或接受GID/GD诊断。
镶嵌体大脑
最近的一项关于大脑作为性别和性别光谱马赛克的假设巩固了中央神经系统的性别化这一观点。在子宫内,男性胎儿的大脑通过雄激素睾酮及其芳香化转化为雌二醇来发展更男性化的表型;而女性胎儿由于α-胎蛋白结合雌激素活动及缺乏胎儿雄激素生成而发展更女性化的脑表型。然而,女性和男性大脑之间的二分法并不总是明确的。大脑区域在胚胎发育过程中被不同程度的雄激素和雌激素编程,导致大脑中存在男性化和女性化的渐变。这种男性化和女性化的“马赛克”表现在所有个体中,包括跨性别和顺性别个体。在青春期期间,性腺类固醇、生活经历和遗传因素均会影响编程中的大脑,使其形成性别连续谱上的某个表型以及性别连续谱上的某个身份。
性别肯定激素治疗(GAHT)
跨性别个体在选择过渡时可以采取医疗和/或非医疗步骤。社会过渡包括改变外表(如发型、衣着)或使用的代词;法律过渡包括更改姓名和反映这些变化的新法律文件。医疗过渡(如果需要)可能包括如性别肯定激素治疗(GAHT)和性别肯定手术(如隆胸、阴茎成形术)等程序,以发展或修改期望的性别特征。据全国跨性别歧视调查报告显示,至少80%的跨性别者曾经或希望在某个时候接受GAHT。
通常,MTFs(从男性变为女性)会服用雌二醇和雄激素阻滞剂以使身体女性化,而FTMs(从女性变为男性)会服用睾酮以使身体男性化。不认同为跨性别的性别非二元或性别不符合者可能选择通过激素来发展更男性化或女性化的第二性征。至今,对GAHT如何影响行为健康和认知的研究集中于FTMs和MTFs,而忽略了这些群体。在跨性别个体中,早期的神经科学研究主要关注于确定性别焦虑和跨性别身份的病因,尤其是跨性别者的大脑是否更像其出生性别或性别认同。现有证据显示,尽管跨性别者在未经GAHT时,在认知任务中的大脑形态、表现和激活模式更符合其性别认同而非出生性别。基于顺性别人群的文献,也已知雌二醇、睾酮和孕酮及其神经类固醇代谢物对神经递质水平和受体,以及神经元和胶质细胞的结构和功能有强烈影响,并且变化可深刻影响认知和情绪,因此需进一步研究外源激素使用在GAHT中对执行功能和行为健康的潜在变化,以更好地告知患者。此综述的目的在于为临床医生提供这些近期研究的综合回顾,以帮助他们更好地理解GAHT对跨性别患者可能的行为健康影响。
这个研究是怎么做的
在过去五年中,对性别肯定激素治疗,对情绪和行为/心理/精神健康影响的横断面和纵向研究被优先考虑,虽然我们仅简要总结了认知方面的有限文献,因为后者确实影响日常福祉和功能。通过使用Google Scholar和PubMed,我们检索了与该主题相关并以英文出版的研究,使用的术语包括“跨性别”、“性别焦虑症”、“性别认同”、“激素”、“情绪”、“行为”和“认知”。所有研究均符合条件,无论样本大小,但需有比较组的数据:要么来自横断面研究中的非GAHT用户,要么来自纵向研究中在GAHT使用前的同一群体。单一案例报告、综述文章、评论文章及不包含原始数据的研究被排除。仅使用青春期阻滞剂的青少年和儿童未被考虑在本综述中;干预措施限定为女性化或男性化激素治疗。由于GAHT的剂量和类型种类繁多,所有激素给药方式、剂量水平、剂量频率和类型均被包括在内。
发现了什么
性别肯定激素治疗(GAHT)已被发现对跨性别成年人的情绪和认知产生影响。自2013年以来的最新研究根据测量的行为健康参数类型进行了讨论。总共有11项纵向研究,其余为横断面研究。我们在表1中重点介绍了这11项纵向研究,因为从设计上来看,它们在研究GAHT对行为健康随时间变化的影响方面提供了更可靠的数据。
GAHT对抑郁的影响
性别肯定激素治疗(GAHT)对跨性别和性别焦虑个体的抑郁症和相关情绪状态进行了广泛研究。在过去五年中,对抑郁评估的所有横断面和纵向研究,共九项研究报告了接受GAHT的MTF(男性转女性)和FTM(女性转男性)跨性别个体抑郁症状有所减少,这些研究大多使用自我报告问卷进行评估。三项使用纵向设计的研究评估了同样的患者在GAHT前后不同时间段的变化。这些研究的一个局限是没有记录在GAHT前后的激素血水平,且参与者接受了不同剂量的激素。因此,未来的研究应考虑剂量、给药途径和给药时间表的重要性。
GAHT对焦虑、压力、和社交功能的影响
性别肯定激素治疗(GAHT)对焦虑、压力和社交功能的影响具有重要意义。与抑郁症相比,焦虑症的研究仅近期展开。横断面和纵向研究一致报告了接受激素治疗的中年和老年(超过50岁)跨性别成年人焦虑症状的减轻。使用不同的量表来衡量焦虑症状,这导致跨研究比较的实用性有限。自我报告的感知压力量表(PSS)显示,经GAHT治疗12个月后,跨性别患者显著降低了皮质醇觉醒反应和感知压力。关于人际和心理社会功能,GAHT的影响也受到关注,虽然结果存在差异。Bouman等人在研究中指出,接受GAHT的年长MTFs在社交化和人际功能方面的问题较少。同样,接受GAHT的FTMs和MTFs在全球功能障碍、人际敏感性和敌意方面有所降低。然而,在东南亚的一项横断面研究发现,接受GAHT的FTMs在身体疼痛、心理健康和活力方面的得分不如未使用者。
GAHT对精神病理学、人格、和心理健康的影响
性别肯定激素治疗(GAHT)在开始使用后被发现显著减少全球精神病理学的指标。具体来说,接受GAHT的跨性别个体报告了更好的心理适应能力和较低的性别焦虑感受,更低的精神压力和心理症状,以及减少的心理神经困扰。通过使用明尼苏达多相人格问卷(MMPI),三项研究表明GAHT对人格相关的精神病理学也有积极影响,包括显著减少的精神衰弱、抑郁、歇斯底里和偏执。在土耳其和荷兰进行的纵向研究发现,GAHT通常对一般精神病理症状、功能和整体健康有积极影响。然而,由于结合了GAHT和性别重置手术的研究,难以单独解读GAHT的具体影响。现有文献表明,GAHT对情感功能的影响具有混合性。虽然有研究指出FTMs的睾酮治疗与改善愤怒的心理健康指标相关,但也有报告显示在连续7个月睾酮治疗后愤怒表达增加。有趣的是,尽管愤怒表达评分提高,该研究同时注意到控制愤怒情绪的内在能力有所改善,这可能是由于在男性性别角色确认中获得更大的自信和社交功能。
另有研究发现,睾酮治疗既没有在FTMs中增加攻击性,也没有在使用抗雄激素和雌激素治疗的MTFs中减少攻击行为。即使样本量较大,这些相互矛盾的结果可能由于所用调查为自我报告性质。此外,Davis和Colton Meier的研究采用横断面设计,难以从人际差异和GAHT计划差异中提取显著变化。7个月后,愤怒表达增加被注意到,但在3年后未观察到与GAHT相关的变化。相反,Defreyne等人注意到心理和/或社会因素(如焦虑水平和低朋友支持)似乎促成了自我报告的攻击行为。这些可能的贡献提高了除GAHT外可能影响愤怒和攻击行为的其他变量的概率。然而,这一领域研究的稀缺性表明需要进一步调查。
GAHT对生活质量、对身体的接受、和自尊的影响
性别肯定激素治疗(GAHT)对MTF(男性转女性)和FTM(女性转男性)接受者的生活质量(QoL)有显著的提升作用。激素干预还与更高的身体满意度和自尊相关,可能具有特定的性别效应。一项研究显示,在接受GAHT后,MTFs的身体不适感有所减少,但FTMs没有同样的益处,这可能归因于个人层面的不适而非社会层面。其他研究强烈证实,GAHT能够减少身体不适,增强身体与性别一致性及身体形象满意度,这可能是通过减少出生性别与性别认同之间特征差异实现的。最终,Testa等和Jones等报告了饮食失调精神病理学和症状的显著减少,尽管Turan等没有发现GAHT与饮食态度或行为的相关性。由于这三项研究——其中只有一项为纵向研究——是在不同国家(美国、加拿大、英国、土耳其)使用不同问卷进行的,因此在跨文化比较这些数据时应谨慎行事。
GAHT对认知任务和大脑结构的影响
在专门研究性别肯定激素治疗(GAHT)对中枢神经系统和认知影响的研究中,大多数研究主要集中在空间旋转和语言流利性任务上,因为这些任务已建立了性别差异,以确定跨性别个体是更接近于与其出生性别相同的顺性别个体,还是与其性别认同相同的顺性别个体。使用横断面和纵向设计,这些研究通常显示GAHT与向性别认同方向的变化相关,而不是出生性别。在全球和区域脑体积、白质微观结构以及要求语言和视觉记忆的性别偏向任务中的认知表现方面,都观察到了这样的趋势。我们所知,目前还没有研究探讨GAHT如何影响用于日常生活的执行功能和认知领域。
得出了什么结论
我们认为,将研究重点放在跨性别群体与普通人群控制组之间的差异,而不进行特定干预的研究并不能回答如何改善跨性别者独特健康需求的重要问题,这可能会通过将他们视为不正常来进一步污名化该群体。特别是,关于GAHT在脑健康、情绪和日常生活所需的认知功能方面的长期安全性,仍需更多数据来为跨性别患者提供信息,尤其是在GAHT变得越来越常见且被广泛接受用于医学转变的情况下。
具体而言,性腺类固醇对大脑结构、功能、区域连接性和神经化学有重要影响,它们影响执行功能、情感和奖励处理。前额叶皮层是雌激素调节执行功能的部位,对持续注意、工作记忆、组织和计划等认知过程至关重要。服用高剂量睾酮的FTM个体处于低雌激素和高睾酮状态,可能面临执行功能障碍的风险,这在经历过早失去雌二醇或多囊卵巢综合征的顺性别女性中都有表现。
该领域需要更多高质量的纵向研究,评估多个行为和认知领域,是否通过神经成像,在多年时间内进行研究,因为大多数启动GAHT的个体考虑的是终生使用。最后,未来针对这个群体的研究应考虑扩展到包含双元性别之外的性别,并解决整个性别光谱中的相关健康差异。